纪明棠带着姝宁公主来到园子里。
四月中,园子里的花竞相开放,虽然纪府的园子里没有什么名贵花草,但花团锦簇的也十分漂亮。
姝宁公主一边逛着一边问纪明棠,“明棠,你给本宫准备的礼物在哪呢?这逛了大半天了怎么也没看到。”
纪明棠含笑道:“殿下莫急,殿下很快就能看到了。”
她往前看了一眼,提议说,“前面有个凉亭,殿下走累了便去亭子里歇一歇,吃上一盏茶再逛如何?”
姝宁公主故作打趣道,“若这份礼物不能让本宫满意,本宫可要好好罚你。”
纪明棠自信道:“明棠相信殿下一定会满意我这份礼物。”
姝宁公主颇为好奇,不知是什么礼物能让纪明棠如此自信。
到了凉亭处,四周安排好的护卫全都跪地朝姝宁公主行礼。
纪明棠一眼就看见了守在边上的娄丰。
她唇角扬了扬,扶着姝宁公主便进了凉亭。
凉亭处提前就备好了茶具,纪明棠为姝宁公主倒上一杯茶,笑着道:“殿下,这是滇南有名的红茶,虽然肯定比不上宫里的茶,但也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姝宁公主端起白玉茶盏,似笑非笑地打量纪明棠,“小明棠,若你这礼物只是这茶,本宫就不得不罚你了。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纪明棠否认,“要送给殿下的怎么能是一杯茶呢。”
“哦?”
“殿下稍等,这礼物马上就出现了。”纪明棠说完便站起身来看向站在凉亭外的娄丰。
她脸上笑意更深。
“娄护卫,早先便听溪表妹说你习得一身好武艺,今日公主在此歇息实在无聊,你便为公主舞一段剑,让公主瞧瞧你的武艺是不是有溪表妹说的那么好。”
娄丰诧异地朝纪明棠看去,久久未动。
纪明棠站在亭中居高临下地看他,“怎么,娄护卫不愿为公主展示吗?”
娄丰的后槽牙几乎都快咬碎了。
纪明棠分明还在记恨他上次拒绝她拂了她的脸面的仇,这次就是故意仗着姝宁公主恶心他!
他便是有一身的傲骨,难道还能抗拒皇权吗?
“小人没有不愿。”娄丰咬牙切齿地出声。
纪明棠道:“那便赶紧的吧。”
“是。”
纪明棠又抬手拍了拍,立刻便有琴音从近处的假山后传来。
纪明棠回到姝宁公主身后站着。
姝宁公主看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娄丰拔出长剑,随着琴音挽起了剑花。
琴音如嘈嘈急雨般流泻而出,娄丰手里的剑便跟着使出凌厉的剑花。
男人剑眉星目,冷着一张脸自带凌厉侠气,手长腿长的好身材在舞剑时显得力量感十足,尤其是瘦削的腰在出招时显得格外精壮有力。
姝宁脸上笑意渐深。
她品着红茶,看着美男舞剑,四周传来扑鼻花香,偶尔还有春风将粉色桃花瓣吹到亭下,简直妙极,妙极!
等琴音结束,娄丰的剑也舞完了。
娄丰收了剑,抱拳朝姝宁公主沉声道:“小人献丑了。”
姝宁公主笑着打量他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娄丰心中微怔,心想难道姝宁公主是要嘉赏他,给他一官半职吗?
往日便听说若能得贵人提点,便能少奋斗十年。
纪明棠虽然让他像是个伶人一般献艺,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机会。
娄丰恭声道:“回公主,小人娄丰。”
“好,好好!娄丰,本宫记住了。”姝宁公主连说了三个好。
纪明棠知道这份礼物,姝宁公主显然是非常满意了。
她上前同娄丰道:“既然舞完了,你就先退下吧。”
娄丰一怔,就退下了吗?
为什么?公主不是很开心吗,为何不给他赏赐?
“叫你退下你便退下,还愣着干什么?”纪明棠冷声训斥。
“是!”娄丰沉着脸退到了原本的岗位上。
纪明棠回到姝宁公主身边,亮晶晶的眼眸落在姝宁公主身上,“殿下可还满意?”
姝宁公主伸手在纪明棠额头上点了点,“你这丫头年纪不大,都会使这些手段了?让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知道了,可要日日上折子骂你了。”
纪明棠笑着道:“公主也说他们是老顽固了,老顽固的想骂就随他们骂去呗,人活一世,谁还不挨点骂了?”
“你倒是个清醒通透的妙人。”姝宁公主显然是被这话取悦了。
纪明棠低声道:“殿下若满意,现在可随明棠移步西厢房,收下明棠为您准备的这份礼物。”
姝宁公主又往亭外瞧了一眼,宽肩窄腰的少年郎啊,这谁能拒绝呢?
“既然你都准备好了,本宫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你这番美意。”姝宁公主起身道,“走吧。”
纪明棠立刻扶着姝宁公主朝西厢房而去。
姝宁公主走了,守在这里的护卫便可以退下了。
娄丰有些落寞地拿着剑往叶溪的院子里走。
却在半路上被一脸焦急的可盈拦住。
“娄护卫!我找你好久了,你怎么在这儿啊!”
娄丰皱眉,“怎么了?”
可盈慌张地说:“小姐刚刚哭着往西厢房去了,她临走前交代我让你去西厢房找她。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?!”娄丰听到叶溪哭了,瞬间就急了。
可盈摇头:“我不知道啊,小姐没有跟我说,她就是让你赶紧去。”
“她去多久了?”娄丰急着问。
可盈道:“快一刻功夫了。”
娄丰闻言立刻就往西厢房跑去。
可盈看着娄丰跑远的背影,一颗心依旧忐忑慌张,久久不能平复下来。
娄丰跑到西厢房之后,就发现四周有些安静的离谱了。
他将叶溪会面临的一切危险都想了一遍,心中越来越慌。
他走到西厢房门前想敲门,却发现房门并没有锁。
娄丰心中一紧,伸手一推,走进房中。
厢房内燃着馥郁香甜的香,他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,发现一扇踏雪寻梅图的屏风后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人。
看身形,是一个女子无疑。
娄丰脚步匆匆地绕过屏风走进去,只一眼,娄丰就震惊地瞪大眼睛,扑通一声就朝坐在床上的女人跪下,“小人该死!小人无意冒犯公主,请公主责罚!”
床上的姝宁公主只穿着一身薄纱外袍,乌发散下,雪白香肩半露,她虽已生过孩子,可保养得宜,比同龄妇人都要年轻不少。
姝宁公主温柔地朝跪在地上的少年郎笑道,“本宫疼你都来不及,罚你干什么?”
她伸出纤纤玉指朝床榻上轻拍了拍,“来,坐到本宫身边来。”
此刻她不再是一个公主,她只是一个女人。